轻睁开眼眸,许临沂显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,现世和三万年前的战斗画面不停地在他眼底交织,突然,一股温和属性的灵魂力量注入了他的脑海里,滋润起他混乱的意识。
他的眼眸逐渐清明起来,猛的一下弯腰向石柱遥遥行了一个执剑礼。
他知道是石柱里的神秘存在帮了自己一罢,不由得心里涌起一阵感激。
“不知前辈名讳,前辈可是神念中镇压魔君之人?”
许临沂发自真心地询问,期盼得到一个答案,同时也是为了验证自己的一个大胆的猜测。
“嗤~”许临沂似乎听到女人不甚真切的轻笑声
“原来就是要告诉你的,我名孤鸿秋筱酒。”
“镇杀魔君的武士为上界天尊琼玦,私讳许广平。”
一道道听起来毫无负担的话传到许临沂耳边,让许临沂心里落了空,其实他原以为未知存在会是神念传述里看到的武士军团领袖,没想到会是她所说的“孤鸿秋筱酒”。
奇怪的名字,许临沂暗自评论。
不过也对,那种没有侥幸的情况下那位前辈怕是已经战死了。
“不知可否告知您和许广平其人的关系?”许临沂相信石柱前辈和神念中人不会无缘无故。
“我是他的战灵,他已去世。”孤鸿秋筱酒这次的语调多了些许哀伤。
喔…战灵,又是个奇怪词汇。
虽然他也没搞明白“战灵”是什么,但这并不妨碍许临沂隐隐觉得话里萧条,孤鸿前辈和许前辈之间肯定有很深的纠葛牵扯。
孤鸿秋筱酒没有理会许临沂的不解,继续自顾自陈述下去。
“我们不是这方天地的原住民,像这样的小世界在浩渺虚空里不可计数,我们来自主位面,虚空的中心,养育生灵最多的位面埃拉西亚。”
“三万年前尊者修为有成,历经七个元会的时间积累他已经成为了在虚空里行走的人类大能,身登绝顶。于是意气风发的他召集手下发动“狩魔之战”,在下界驱散了无数混沌,让很多像赤光界一样蒙尘的小世界重新接轨秩序世界。”
“然后我们在虚空的边缘发现了深渊魔君狄托台婪特的踪迹,可以说我们是大喜过望,在秩序与混乱的战场上,狄托台婪特是一位凶名赫赫之辈。对广平来说,与魔君交手是他的功业盖物的必经之路。”
“一开始我们将魔君围杀得上天无路,入地无门,极其狼狈,可没想到那狡猾的东西是故意的,尊者和我完全低估了那魔君的实力,最后重伤垂死之下尊者只得献出生命使出禁术杀死魔君,封印魔剑。”
言至此,许临沂感到孤鸿秋筱酒的语气沉重不已。
“而你,则是当年追随尊者征战虚空的那个亲族妹妹的后代,当年魔君临死前给所有军团武士都种下了诅咒,不过几日后几乎所有的人蒙难,越强大的个体面临越恐怖的诅咒,只有你祖先那样因年幼而修为低微的个体才幸免于难,但是却落了个法力尽失的结局,被永远困在了这虚空的边缘的一个小世界里,草草嫁人,后代不断和凡人婚配,经过数万年的繁衍形成了凡间家族。”
“所以需要我做些什么吗?”许临沂发声。
“在茫茫的历史进程里我族已经丢失了先祖的很多训诫,但我们还记得我族有未知的使命,故而一直守在这里,定期而来,带着稀有的青耀石和镇魂木。”
“这底下封印的就是魔君佩剑吧,可真是恐怖的东西,从前有幸看过一眼便觉毕生难忘,那些域外怪物若是发现此地将其夺走怕是不知要生多少祸端,如此偌大的赤光界将化炼狱。”
孤鸿秋筱酒闻此现身,她此前从未在许氏先人面前露过面,用的也是神秘难辨的假音。
长久以来,许氏的家主们都把她想象成了一个饱历沧桑,目光深邃的老人。
许临沂看到细小如沙但难以计数的光子结合成一道虚幻的身影,其实早料到了这些身怀奇幻力量的人容颜不老,有别常人,可未成想眼中人会是一副风尘女子的样子,肤色莹白如玉,眸色水光潋滟,叫人想起古代媚惑君主的妖姬。
孤鸿秋筱酒戏谑地想看看许临沂的表情变化,可惜一无所获。
无趣的家伙,孤鸿秋筱酒心里给许临沂贴上了一个标签。
接下来就是正事了,许临沂眼看到孤鸿秋筱酒得心应手地收起了人类的情绪,没了之前那副懒懒的气质,开始有些像了许临沂原本心目里的前辈高人,肃穆开口。
“那柄魔君战器必须毁掉,可我只是个魂体,无所依靠,力量被大大削弱,所以我需要借助法阵,需要你提供大量的资源,接下来我会传你修炼之法,我能看出来你资质不俗,虽然不一定会拯救这方天地,但对付来犯的低阶魔物,修炼到保住自己和家人的程度定是无虞。”
许临沂接到孤鸿秋筱酒的吩咐后专心准备了数月,他头疼了好一会儿,所需之物种类繁杂,有些稀有得甚至在主家积累万年的库房里都没寻到,青耀石和镇魂木只算寻常的,那万年紫荆藤和水木碧海玉还是从过往天子赏赐里搜出来的,原本天子所赐之物本应供于高堂,可如今顾不得了。
一车车装载着物品出离郡城,珍宝与俗物兼有,随行三千天策军甲士。
看热闹的百姓挤满了官道两侧,一个个恨不得脖子再长些伸出头来一探究竟,有点不亚于那日夹道送行六万北上勤王将士的情形,在无数拄枝老人、青年男女和垂髫孩子那惊愕、好奇和疑惑不解的目光下,队伍渐行渐远,直到那面上绣金菊花的大纛也渺小到了只剩一个点。
山间谷地。
“公子,按照您的吩咐都布置好了。”一个身穿天策军制式将官盔甲的人上前抱拳说道。
“嗯~,此番做得不错,过后我在你将军哪儿替你美言几句。”
许临沂认得这个名孙展的步兵校尉,因为此人在在许临沂手下当过几次差,办事稳重,能察言观色,所以许临沂有意将其收用帐下。
孙展闻言大喜,但仍然面不改色地行礼退下,这番举动落在了许临沂眼里。
欲一览无余的眼色从许临沂身上发散开来,他一边和孤鸿秋筱酒用神念沟通交流,同时分析着谷地里短时间竖立起的一切,区区几个月内许临沂在孤鸿秋筱酒的引导下正式踏上了修行之路。
他明显发现自己的气息变绵长了许多,日行百里不在话下,力量也出现了成倍增长,听孤鸿说修士有武道和法术两种不同的修炼体系,可惜他现在还没能感知到世界的元力。
“准备好了吗?”孤鸿秋筱酒的身形蓦然飘落在许临沂身边。
“可”,熟悉许临沂的人知道他在认真的时候往往话语不多。
他找来了校尉交代了事务,一时间在场天策军士有序地运转了阵盘起来,有如大作坊里分工合作的匠人们,而许临沂站在临时搭建起来的木楼上操纵起最难的一块。
少许,轻逸的阳气上升为太阳,温和的风开始飒飒加重,孤鸿秋筱酒战灵化形,迎风踏虚,白衣胜雪,一改先前的奢靡之色,有从未见的满目风华,眉心绽放一朵酒红色的曼珠沙华,手心施展咒术,顿时四周人为操纵的阵法仿佛获得了灵魂活了过来,千万法力流迸发,不再是徒有其表的死躯。
阵法的光辉和曼珠沙华的力量疯狂纠结在一起,一齐注入石柱里苏醒过来的魔剑,霎时天云变色,日月无光,连北方的虚空通道也湮灭于恐怖的法力冲击中。
全界人看着黑洞的湮灭相顾无言,在大地的震动里惊恐。
正在中州帝城附近与魔物野战厮杀的帝朝上将军许柸,感知到千里迢迢自南方而来地动,横枪掀翻了十丈以内的所有威胁。
目光迅速地投向南边的天际,满目的不敢相信。
苍白的鬓发不自觉地从头盔的缝隙探了出来,似乎瞬间苍老了几岁。
三千沙场男儿纵然不解风情,有过预先告知,此时也不禁追逐于孤鸿秋筱酒的气度和姿貌。
许临沂怔怔仰头,任在神念里看到的修士领袖许广平和深渊魔君再怎么强大,神念里终究是不真切的,许临沂眼见弱于许广平的孤鸿秋筱酒能有如此滔天威势,呼吸发紧,瞳孔折射着的尽是法力的光彩,而无丝毫人类的情感,看着有些失神。
神域历法辉耀纪末代,高居天界的众神垂拱而治,艾拉西亚主位面生灵滋足,术法昌盛,下界亿兆子民荣沐秩序,阴影的力量败退,几乎所有人认为,这就是《天乩卷》预言里的永恒秩序时代,神和信众们最终胜利了。
可就在亿兆下界的一个不起眼的小世界里,不为人知的天之罪种子正在伴随黑暗发芽。
旧的和平即将逝去,新的恐惧将生,命运把毁灭与新生糅合在一块,一齐交给了他的使者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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